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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【故事二】那么,离你回头的那天还有多久。

已有 743 次阅读2012-8-15 17:21 | 故事

【一】

那次见到七十七,他提着行李敲我房门,整个人显得有种初见生人的羞涩,咋看上去又显得阳光。他问,你是简轶吧。我说没错啊,你是大嫂介绍过来的人吧,租房的吧,就进来看下。

当时的我蓬头垢面,刚结束昏天暗地的睡眠。但是我没觉得尴尬。刚被那个悦我的人放手,而我还没找到再悦的人,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要知道旧的走了,新的没来这段日子,是极不人道的时光,能把好好一个人折磨得人鬼不像。

我说怎么样,房子还满意吧。他点头,看出来很喜欢。他说没吃饭吧,我请你,对房东好点才能做个舒服的房客。我说我也不是房东,只是比你早来几天。你看这饭咱们还吃么?他说怎么不吃啊,然后说你怎么想着一个人出来租房,你看着不像单身样啊。我说没错啊,我确实不像单身,可是我没单身的那会你没到罢了。他一副沉思的模样,问我,喂,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啊。

我喜欢他这种不去捅别人伤疤的作风。

饭吃到一半,他突然大嚷道,简轶,你的意思是你失恋了吧!他说为什么啊!你看上去不像是被甩的那个。说说是怎么分的,那个人是不是特难过。我瞪他一眼,说吃你的饭吧,抱歉了,让你失望了,正好相反。这一次他终于很识趣,说吃饭吧,菜都要凉了。

 

【二】

吃完饭回去的路上,除了他接了一个电话,一路无言。
这样的夜晚让我很丧气,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,我想我们的感情永远没有我们的年纪看起来那么美好,但是我的悲伤确比年纪还要漂亮。
结果,一夜无眠。
这天七十七下班回来,问,你是怎么面对失恋的。我说这你都看到了,然后抬了抬手中的酒杯,指了指电脑显示器上满屏的怨。他说为什么失恋的人都一准的选择酒精,就跟大街上穿校服的学生一样,他说简轶,你这个失恋的姿态一点也不独特。
我放下手中的酒杯,瞥了他一眼,如果你是我独特一个给我看看。看你一副在感情上吃香喝辣的长相,哪有需要用酒精来消化的往事啊。七十七扬起他完美的笑脸望着我说,我不用酒精,是因为我不想加快消化的过程,我想看看清醒地把难过排出体外需要多少年的时间,你想知道么?我一直很好奇。
我调整声线说你介意不介意让我听听你的感情版本,我的悲具已经不够写了。
他瞧了我一眼,便开始慢慢叙说,很老套的故事,喜欢的人出国,最后等到的是一张喜贴。他的声音很好听,说的时候像在回忆他人故事一般。
后来我出了门。第二天清晨回来的时候,七十七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质问我,你这夜不归宿地干什么去了。我说忽然不像做五四三好青年了,尝尝鲜不可以吗。
他说,恩。你一个姿态就比较独特了。你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失恋的主,你不适合整日苦逼脸。我反驳他说那又如何,你七十七看上去就是一个只会对感情开玩笑的人,还不是被感情开了你玩笑。我忽然有点寡淡,我们看起来没有很多幸福都说不过去的人,最后什么都没有。我说对不起,我无心说错话,他说没什么,我还要赶着去上班,哪有时间和你生气。
他一出门,我便窝在沙发上,用毛毯裹着全身,我对自己说,简轶,你这个反复去印证那人已经离开你的状态,够不够独特。我用毛毯紧紧捂住头,想静下来睡眠。
 
【三】
这是我们分手之后我第一次梦见萌萌,醒来之后枕头湿了大片,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,确认那不是自己的泪水而是口水,心想自己还真窝囊,就像昨天晚上一样窝囊。
快到下午,我打电话给七十七,我说你什么时候下班,我发现我现在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却有一肚子话想说。他说再过一个小时吧,你在憋一会,然后利落地挂了电话。
七十七下班回来买好了晚饭,看着我说,有那么多话吗,把脸憋那么难看,你的故事下饭么。
我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会,泄气了趴在沙发上。说是这样的,我开始慢慢讲述着我和萌萌相识的过程和相处经过。
我说七十七你知道么当他告诉我说他有喜欢的人时,我就像是被判了死刑。当他告诉我其实做朋友更好的时候,我望着他只能说好。
我看了眼面前的七十七说你觉得他喜欢过我么?他说简轶你自己觉得列。
我没回答。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问,你吃饭了吗,他说还没有,我说好吧,我知道了,你快去吃饭吧。七十七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,手犹豫了下不知道放在哪里,最后象征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他说我们先照料下我们的胃好么,然后你在慢慢讲个我听,一点都不要落下。默默点头。
当天晚上七十七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后说,好了,你可以继续。
我说我在他找到喜欢人的第二天和他闹了,然后他说再这样闹下去就没意思了,你回去吧。我说好,然后就走了。我说七十七,我是不是该庆幸他又容忍我一次。七十七问,然后你就走了吗。我说是的,我转身走了,他一句话都没有。我当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一般无理取闹。你知道那种无力的苍凉么。有种感觉这台戏里所有出台的演员都是我一个人,所有的监制导演灯光师也只有我一个,哪里需要灯光就把光线打到自己脸上,露出一副别扭难过脸,他就在台下默默看我表演并不作声,我还没收场,他自己已经走掉了。
七十七问我,你今天一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么。我说是啊。他说是什么阻拦了你犹如黄河泛滥的灵感。我说我发现了一种比死亡更蚀骨的疼痛,你觉得它是什么。
他说为什么不尝试换一种风格,如果我们现实生活活的那么挣扎,那么能不能让你的故事看起来温暖一点。我说哪有那么多温暖来写。他说一个人缺少什么,才会清楚它是什么模样,他说尝试去写一个温情的故事,故事里你就是那个幸福的主角,另外一个可以选择我,我不介意借你用一次。他说简轶好不好,我们已经不快乐,能不能让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活得快乐一点。我默默看着人没说话。
 
【四】
七十七这天很早就起床,准备参加前任那个婚礼。
我眯着盯着他笑道你一定要去么?你不去也知道对方今日定然光彩照人。他说,我就是想看看多迷人。我说,你一定要让自己知道一个人的难过底线究竟是怎么样,你不怕自己会绝望。他说,我不怕啊,我的幸福快乐都交付在你故事里了,我还有什么可怕的。
他走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描绘温情,到了下午一点多,我饿的慌,就下楼蹦嗒往常去的快餐点,回去的路上路过每日一见奶茶店看到萌萌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,吓得转身一口气跑回家。立马给给七十七打了给电话说早点回来陪我喝酒。
我买了很多的酒回来,我在也写不错任何字了,悲凉离的太近我看不清它的模样,温暖离的太远我忘记了它的模样。
我问七十七你能陪我喝酒么,就这一次,一个人醉倒太寂寞。他的犹豫比我想象中还要漫长,最后还是点点头说,最后一次,然后无奈的拍拍我的肩膀。我挂起一脸笑,笑的恬不只耻,有时候满足来的这么容易。
七十七说,好了你总会在遇到你的幸福,总会有一天,你相信我。简轶别在纠结在过去的悲伤中,你要开始写温情的故事,一直写下去,然后心里相信它,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会让我们那么失望。我嚷着,你多陪我喝几杯我就答应你,然后响亮地碰他伸过来的玻璃杯,相对着一次又一次喝尽。
最后有点恍惚,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,只记得七十七爬在桌上的胳膊和通红的脸。第二天醒来看见七十七躺在地上,手边药片散了一地,全身发烫。送他去医院的时候,医生不耐烦地反复嚷着,他有先天性的严重酒精过敏症状,怎么还喝那么多,这种情况病人自己是非常清楚的。你是他朋友吧,怎么不拦着,要是出了人命,怎么办。我没反驳,只是问,他要多久可以醒。医生面无表情地说,这个我没法保证,看他自己身体状况,现在急有什么用,早干什么去了。
下午的时候我赶回家,打开桌上的档案袋,那里面有七十七从小到大的病史记录,和所有禁忌的注意事项。我去厨房煮粥,心里有种强烈的愧疚感,我默默对着粥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,你可以不陪我喝酒的。我的故事才刚开始,主角跟你一样阳光帅气。笑起来的时候一样好看。
我提好粥赶回医院,七十七已经醒了,望着我笑。他说那天参加婚礼的时候看见那人的脸,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,我打算用一辈子去喜欢这个人,你觉得这个打算怎么样。我呆愣望着他不知道什么表情,张张嘴最后什么也说出来。
 
【五】
一星期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照料七十七,却看见空空如也的床位。我拽着寻房的护士问,这个病床的人呢,那个酒精中毒的病人去哪里。
护士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才说,出院了,刚才办理的出院手续。他好了是不是,我激动的有点语无论次。
她说,你说话小声点,长的人模人样的,怎么这傻愣楞的,不好能办理出院手术,还有,以后别让他喝酒了,自己的身体怎么就不知道心疼。我连连点头说是是是,谢谢了啊。
我几乎是雀跃回家的,开车的路上还哼着歌,还玩什么惊喜,我带着甜腻的情绪在心里轻薄他。
七十七的房间与病床一样空,东西都搬走了,除了一封信,躺在写字台上显得突兀和刺眼。
简轶,我曾经也想用酒精麻醉自己换短暂的忘却,可是我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生命,所以我只能那么清醒着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有多难过,要过多久才能忘记。所以我想我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他,因为我还不能为他放弃生命,我想会不会有一个人能让我为他连生命都能放弃,如果有,那肯定比想象中还爱他,所以简轶我想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你。
可是我知道,萌萌在你心里的位置,深入骨血,你因为他吧自己的心守得密不透风,没有我站立的地方,我说过感情是不顾姿态的。在爱一个的时候,会只想爱他,不管自己是卑微或者高贵。原来我也是一个热衷于旁人审美的人,不想站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。这样的感情太不纯粹,永远是三个人的故事。
在这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,害怕看到你想念他的表情,害怕你一直都无法忘记他,而害怕你忘记他了,我已经放弃等待你,所以简轶,我走了,带着对你的感情离开。  
七十七走后的那些天,我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走路,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只是午夜醒来,发现湿了枕巾,想着刚才的梦境的那张脸,已经换了主人,那么阳光帅气,笑起来那么好看。
我将故事改长,想象他们的相遇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,幸福的有点恬不知耻。
七十七,其实忘记一个人没那么长时间,你走的刹那,我心里已经在开始遗忘萌萌。七十七你在听么,我一边想着你的回来,温暖不能靠虚构得到,也没有那么华丽,只要你后头站在我身边,那么就不用等待。
那么,七十七,离你回头的那天还有多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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